【only 甜文系】微博@世界第一的_公主殿下
旧城里没有阳光,你和我一个梦长的好像。
终于有一天,你开始怀念。
不知不觉不问不痛不痒,多少的时光。

关于

天真有邪

怎么说呢,这个故事应该是我参与感最强的吧,因为故事内容全部都是真实的,是姐姐当初和我秉烛夜谈时的话。

果然,姐姐永远是姐姐,是我追逐和崇拜的对象。
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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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是很喜欢自己的表妹。


  

从有记忆以来妹妹似乎就跟在她身边,小小软软的一只,粘着她叫姐姐。父母长辈总是告诉她,你是姐姐,你要照顾妹妹。

如果我也是妹妹就好了,她这么想。

可她不是。


  

她是长姐,在有了表妹之后,很快又有了表弟、堂弟,过了几年,又有了一个亲弟弟。

她知道,父母和爷爷奶奶更偏爱小儿子,家中长辈又鄙弃她女孩家的身份,宠爱着孙辈里的几个男孩,每每家族聚会,她就像一个局外人。

每到这个时候,她就更想去外婆家。

可是外婆分明更喜欢自己的弟弟和表弟,外公的眼里又只有表妹,舅舅舅妈忙着工作顾不上自己,她还是游离在外。

我就是个多余的。

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。


  

想来,也只有妹妹会粘着她,一看到她就笑起来,然后把外公刚买给她的糖饼塞到她手里,闪着一双大眼睛断断续续的讨好:“姐姐……吃,很甜。”

可她还是不喜欢妹妹。

粘人、爱哭、过于乖顺。

同样都是女孩子,同样都是各自宗族这一辈的长女,妹妹是独生女,作为长孙能上宗谱,能在家族祠堂的戏台上蹦蹦跳跳,想吃糖吃冰淇淋外公都会给她买,从小就是千娇百宠。

可她呢?族谱上倒是有她的名字,却是排在弟弟后面。换言之,弟弟出生以后,才给她上了族谱。她要是敢在祠堂里乱跑乱跳,估计下一秒就会被打的皮开肉绽。至于吃东西,当然是有弟弟的才会有她的。

这不公平。

她恨,恨父母长辈的偏心,恨弟弟的待遇,更恨和妹妹的同性不同命。


  

她放弃了一味的顺从,变得乖戾而叛逆,悲凉的想着反正也不被喜欢,干脆更过分一点。

再又一次惹怒母亲之后,她被按在长凳上,眼看着笤帚高高的扬起,闭上了眼睛。

这次没有熟悉的疼痛。

因为原本在隔壁玩的妹妹跑了过来,迎着自家母亲愤怒的目光,坚定的挡在她面前。她认认真真的恳求:“姑姑,不要打姐姐。”

这是妹妹第一次保护她。

她突然想起之前长辈说,你是姐姐,要照顾妹妹。

可如今,却是妹妹在保护她。

心尖上好像有一块什么塌了下去,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之前那么讨厌妹妹了,即便还是不怎么喜欢。


  

后来外公生了重病,眼看着撑不住了,父母姨舅都聚集在老人家的房间,十三岁的她像个小大人一般在隔壁带弟弟妹妹。她记得的,外公虽然偏爱妹妹,但对她也很好。或许是沾了妹妹的光,她有的糖饼和雪糕,自己都会有,弟弟和表弟反而是没有的。

外公和她说过,女孩子也有自己的活法,不用看别人的眼光,父母不能陪她一辈子,人生还是要靠自己的。外公还说,女孩子不一定就比男孩子差,你看我不就更喜欢女孩子吗?

他慈祥的摸摸她的头,说我们醉醉以后一定会是很厉害的人,到时候要保护妹妹呀。

她点点头,心里想的却是,果然还是因为妹妹。


  

可现在外公要死了。

她什么念头都没有了,只想去隔壁看一眼,送送对她还不错的那个老人。

大人们似乎是听到了她的祈求,来了隔壁,她充满希冀的睁大眼。

他们叫走了妹妹。

她低下头叹气,毕竟妹妹才是唯一的嫡孙女,她再懂事,也不过是个外姓。

但是她看到舅妈红着眼搂着懵懵懂懂一头雾水的妹妹往外走,跟她说爷爷想见你,才反应过来,不由得鼻头一酸:原来重要的并不是外不外姓,而是即便到了行将就木的那一刻,外公的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只有妹妹。

后来外公走了,停灵三天里,她看着妹妹披麻戴孝不知所措的样子,心下觉得有几分可悲。

——外公,你看啊,你那么疼爱的人,其实连死是什么都还不知道,你走了都不知道哭一哭。

可后来在殡仪馆里,她看到妹妹下意识去拉扯要拖进火化室的车子,声嘶力竭的放声大哭,不让工作人员把外公拖走,却还是红了眼眶。


  

原来孩子也会有感觉,他们可能不懂,但潜意识里会隐隐约约害怕:不能放手,如果放手,他就不会再回来了。


  

那天到最后,还是哭成花猫的妹妹过来安慰同样哭的惨兮兮的她。

为什么呢,明明自己才是姐姐。


  

后来她被无良老师嫌弃,说她这辈子考个职高也就差不多了。她憋着一股气,剪了自己一头长发,拼了命压线考上了当地最好的高中,站在目瞪口呆的老师面前,淡淡的说多谢您这几年的教导。

她原以为自己扬眉吐气,毕竟两个家族里还没有人考上过这个学校。

可几年后妹妹轻轻松松的就超了录取线。

自己的每一步都走的举步维艰,可妹妹却是毫不费力,她承认,自己有些嫉妒。

这份嫉妒在高考毕业那年放大到了极致。

她分数一般,填专业的时候想去基因工程,未来可以转业做法医。可那时候医药专业并不热门,所有人都不同意,大家指手画脚的告诉她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。父亲甚至想让她别上学回去帮他,以后可以为弟弟铺路。

她人微言轻,在众人的叽叽喳喳里沉默,一颗心跌到了谷底。原以为熬到了头,却没想是另一个噩梦。

“让姐姐去吧。”刚中考完的妹妹坐在一边开口,脸上没有表情,“就算最后错了,那也是姐姐自己选的路。”

喧闹声停了下来,良久,她听见父母叹了口气。

“随你吧。”

她看着妹妹,只觉得自己可怜。

多可笑啊,她都成年了,在家里说话的分量还不如刚上高中的妹妹。

更可笑的是,这一次,居然又是妹妹护了她。


  

她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讨厌妹妹的,直到后来一起去参加一场喜宴。

同桌的一个长辈喝多了酒,指着妹妹笑,说你妈妈当初胎梦做了个会发光的三脚鸟,大家都以为你是个男孩子,开心得不得了,没想到是个女娃娃,真是可惜了。

她心知这话过了,舅妈的笑容瞬间凝固,外婆的表情也冷下来,场上气氛一时有些尴尬。妹妹却依旧弯着眼笑得天真烂漫,说着怪不得我总梦见自己会飞,而且像男孩子一样皮。席上一阵哄笑,这茬儿就算是过去了。

她盯着妹妹的笑容,瞥了眼放在桌下死死攥紧的拳头,垂下眉眼。

妹妹活的可能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容易。


  

她重新回想这些年每一个和妹妹相处时的细节,为什么妹妹那么讨人喜欢,为什么面对长辈妹妹从来都挑不出错,为什么妹妹那么爱哭,在长辈面前却永远是温温软软的笑,突然醒悟了什么。

只有数十年如一日的小心翼翼,才能那么得体的面对。

是了,同样是重子嗣宗族的长女,胎梦又是三足金乌,人人都以为她是男孩,出生前后的落差太大,妹妹能比她好过多少?何况她还有个弟弟,长辈不会对她家过多苛责,妹妹却是孤身一人。


  

再后来,她如愿成了法医,从检验室转行政,顶着一米七的个头再踩上十公分的高跟鞋,冷下一张脸,做事说一不二雷厉风行,几年里升到主管,活脱脱一个俏阎罗。

妹妹依旧是爱笑爱闹,粘着她把所有麻烦和苦水往她身上倒,她照单全收,还留下一句,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还活得这么累。

妹妹瞬间收敛了笑意,一头栽倒在出租屋的沙发上,良久才冒了句:“我想吃蛋糕。”

她便转身去做蛋糕,草莓要多加,奶油必须又厚又纯,蛋糕坯不能太硬,不能有蛋腥味。

无论谁给吃的都大呼美味的妹妹,其实非常挑食。

她突然觉得自己挺好的,虽然叛逆倔强,但至少可以表现自己的真性情,不用那么谨小慎微,连吃东西和微笑都得看人眼色。

可她也知道,这样的底气,从一开始就是妹妹给的。

是妹妹一次又一次挡在自己面前,去哄那些长辈开心,让他们尊重自己的意愿。

她想着,等自己有能力了,一定要让妹妹也可以恣意妄为。


  

后来的后来,妹妹问过她,为什么姐姐对自己那么好。

她看着妹妹,很认真的回答。

“是你先对我好的。”

从你还记不清事的时候,就是你先保护我的。


  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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